男性情感:一个男公关的真实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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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业内常用的说法,或简称为公关,或繁称为公关先生,或再简称为先生,民间的称谓中最具贬意的如“鸭”,中性的称谓在南方如“仔”,在北方如“少爷”。
采访手记:薛薛的背影看上去,应该是一个非常健美的男子。在视频里,他先只给我看了一下他的后脑勺。当访谈进行到一半,由于兴奋,他站起身,欲转头过来。却终于忍住,没有面向我,仍以他的后背面向我。直到结束我们全程谈话,他一直都没给我看正脸。他说,其实他非常信任我。可是他害怕网络,他现在挣钱是为了活着,可活着就要顾及到自己的脸面。做他这一行,终究不是阳光事业。如果被自己的家乡人看到,那真是没脸见人了。他让我管他叫薛薛,他说他 。但户口本上的名字绝对不是这个。
薛薛的口述:
我老家在湖南。家里有父母和一个哥哥。日子可以说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我原来不知道,外面的世界究竟有多大。在家里的时候,在那个小村子里,从东头走到西头也用不了几分钟。大清早,一家公鸡打鸣,全村公鸡就全跟着叫唤起来,养小狗的人家,也都传出来汪汪的狗叫。
我初中刚一毕业,家里就开始张罗给我找媳妇。我们老家一般姑娘十八九岁就结婚了,如果超过这个年龄,就属于大龄,不好嫁了。小伙子像我也还不到二十岁,就赶紧给物色对象。我家也没什么钱,结果一直我也没有找到合适的。一天游手好闲的,当看到从广州打工回来的邻居,我的心也跟着活了。于是踏上了去广州的列车。
本以为天下是好闯的。我那邻居是在工地做工,我自以为有点墨水,也不是说不愿意干那苦力,最开始我也和他们一样在工地干活。可是包工头卡钱卡得紧,赶到春节前能把钱全都发给你,就谢天谢地了。夜里住的地方条件也不好,一旦孤独寂寞的时候,我一个人走在霓虹的光影下,我才发现我和这个城市是那样的格格不入。
我像一个拾荒者,可我手里没有拣拾来的废品。那次,我就那样走在灯光灿烂的街道上。在深夜的城市街头,找寻自己的人生方向。我觉得,我不能再做那个工地上的小苦力了。我受不了报纸上登载的那个哥们,他为了讨工钱,自己爬上几十层的高楼。我没有这胆量,我还没有活够。可工地 ,是很正常的事情。
后来由朋友介绍去 做保安,我一点没犹豫就去了。我的生活开始了变化。 分两种保安,我是另一种,确切的名称是公关。后来我才关注到,有的酒店明着招聘公关,实际上做什么,大家心里都明白。我是在有了第一次以后才知道,公关原来是这样一份工作。
第一次做这事,我也觉得不好意思。觉得挺丢脸的,而且不知道和对方交流什么,总是一问一答,不问就不吱声了。时间长了以后,我明白,女人和男人不一样,女人需要温火,你要和她聊,聊到她信任你以后,她就会心甘情愿地从兜里往外掏钱了。她们不像男人那么直接的就可以面对性。对,找我们的也有男人,只要给钱。
我也觉得自己变了,每次从健身房出来,看着自己的腱子肉,有一刻是兴奋的,有时也低迷。不明白,这身材到底是长给谁的。我不能结婚,至少现在不能,连找女朋友都不可能。总觉得自己活得不像人,更像鬼。可穿上这一身名牌服装,走在大街上,又觉得自己像个人了。我常在这种是人不是人的矛盾里生活着。其实是挣扎着。我不敢让我的父母兄长来看我,我没有理由,也没有地方安置他们。我不能让他们看到有关我工作上的一点蛛丝马迹。我想在我的亲人面前,保留住自己最后那点尊严。只等着挣足了钱,我就再也不沾这一行。
不敢接父母来广州,一般我也不回去。我已经过不惯家乡的生活。但是我挣钱可以给父母买楼房,可以每月寄钱给他们。在老家,穷是会被人家笑话的,可我不知道他们的心里,是不是笑贫不笑娼。做这种职业,我讲不出去,也抬不起头。可有时我也觉得自己活得理直气壮。毕竟,这是行内公开的职业,有需才有供。如果那些女人管得住自己,我们也就不会做这种职业。
干我们这行的,有不少吸毒的瘾君子。白天睡觉,晚上生活在灯红酒绿的环境下,挡不住那种诱惑。当然,我也是这种状态,可还好过他们,他们才真的是生活在一种醉生梦死的状态。他们自己就看不起自己这份职业,真正的破罐子破摔,反正就是不想好了。我不吸粉,在这上面,我绝对有原则。我知道,沾了那东西就想甩也甩不掉了。我知道我不干净,只想等几年以后,钱挣得差不多了,然后做个小生意,从此不再干这个。那要是沾了 ,不倾家荡产也得剥层皮。还想再做别的绝对不可能。
我们也是有血有肉的,却不能动感情。我们有的时候也会碰到楚楚可怜的女人。她们要么是在老公那里倍受冷落,要么就是老公在外面家外有家。都说我们丑陋,可我并不这样觉得,我的确偶尔会有罪恶感,可是如果没有这些需要我们的女人,也不可能有这种行业。那些女人来自不同的地方,港、澳、台、内地哪都有,她们是一群寂寞和空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