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到中年,不知不觉活成了母亲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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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儿子和同学要去三亚旅行。他们离开的前一天晚上,他们没有收拾任何东西。
我催促他赶紧收拾行李。儿子趴在沙发上看手机,一脸不为所动,不耐烦的答道:“哦,急什么?三亚这么热,不如带些夏装去?”
听到他这么说,我真的很着急。声音立刻提高了八度:“什么?带几件夏装就够了!现在还不是夏天,气温再高,万一气温骤降怎么办,万一突然台风大雨,不,不行,大衣和雨伞都要带,一件大衣不够,多带几件,戴上吧。”
解释完后,我进厨房收拾了一下,突然想起要给儿子准备点药。于是回到客厅,从家里的药柜里找到了白芷黑、蒙脱石粉、藿香正气液、创可贴等,一一说明:咳嗽发烧应该吃白芨黑。吃海鲜拉肚子吃蒙脱粉,感觉有中暑症状,赶紧喝正气液……
“妈,你怕我冷热吗?备好防暑药,再说了,我要出去玩,你怎么指望我会咳嗽发烧拉肚子呢?”儿子打断了我的闲聊,问我。
“出去的时候东西多总比少的好,有的东西总比没有的好,不需要的时候不能带回来,怎么回事?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想要偷一点懒惰。”
“妈妈,我觉得你越来越像奶奶了!”儿子头也不抬地继续看手机。
“什么?我长得像奶奶?我怎么像奶奶?我不想像奶奶!
“妈,你现在就是叽叽喳喳,叽叽喳喳,麻烦了。”我儿子终于把目光从电话上移开了。他抬头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带着无奈的苦笑。
儿子的话让我目瞪口呆。我什么时候变成了儿子眼中的一个漫不经心、漫不经心、麻烦不断的老太婆?这曾经是我给妈妈贴的标签,现在我儿子又给我贴上了这个标签。这样的标签能代代相传吗?
我记得如果妈妈不能回来为我们做饭,她会打电话给我们的姐妹去厨房一一解释:要洗多少米,怎么选菜切菜,放多少油盐,一件事要详细解释,让姐妹们很恼火,因为如果我们是弱智儿童。
我们长大结婚后,我想我妈妈现在应该不用担心了。没想到,她老爷子的牵挂更像花枝招展,女婿和侄子成了她牵挂的对象。不在身边的时候,我们经常在电话里密切关注着自己的日常生活,大人的工作是否顺利,孩子的学习是否顺利,夫妻俩最近有没有吵架等等。在她老人家中,我们似乎永远是无法掌控自己生活的弱智孩子。
那个时候,我一直在想,等我长大了,千万不要像我妈一样,成为一个啰嗦、啰嗦、麻烦的老太婆。有了大一点的孩子,我什么都不在乎,我想敞开心扉,过上属于自己的舒适幸福的生活。
现在儿子长大了,我发现儿子越来越乞讨了。
儿子:妈妈,你什么时候可以不理我?
我:等你大学毕业,我就不打扰你了。
儿子:妈妈,我吃了这么多,请不要再让我吃了。
我:年轻人吃不饱,来多吃点。
儿子:妈妈,请不要让我穿这么多,我会被同学们笑话的。
我:天哪,我觉得冷,你不觉得冷吗?
儿子:妈妈,我三个月后就要毕业了,你能别管我吗?
我:我还没毕业。我会再照顾它三个月。你以为我真的很想照顾你。我照顾你是为了你好。
在我二十多岁的时候,我妈妈已经五十多岁了。那个时候,经常听到妈妈说:我是为了你好,你别烦,你自己当妈妈了,你就会明白的。
那时,我在心里狠狠地恨着妈妈:等我当了妈妈,就不用像你一样在意一切了。
我现在五十岁,我儿子二十出头。我似乎在儿子身上看到了想要挣脱妈妈控制的我,而在我自己身上,妈妈的影子又出现了吗?
以前不喜欢妈妈的繁琐冗长,但母子之间的博弈到头来,我还是过着一个累赘、啰嗦的妈妈。
我曾经在一本书中读到过这样一句话:母爱只有妈妈才能知道。
这句话似乎和当年妈妈对我说的一样:当了妈妈,你就会明白。
原来,妈妈那句冗长繁琐的话语里,充满了无处安放的与生俱来的爱。孩子们的到来给了她的爱一个安息的地方。
以前我很抗拒当妈妈,一直以为自己会和妈妈过不一样的生活。但在与儿子的这种美妙的母子关系中,我最终走上了与母亲相同的道路。
突然开始有点同情我儿子了,因为他太急于摆脱我的胡言乱语和废话了。但我知道,这一生,我摆脱不了母亲的命运,儿子终究摆脱不了他的命运。
高尔基说:“世界上所有的荣耀和骄傲,都来自于母亲。”
为什么要抗拒做母亲?
生命是血脉的传承,母爱是生生不息的轮回。
在这样的传承和轮回中,中年的我,过着母亲般的生活,真正体会到了母亲冗长话语中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