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莱尔儿子去年大师赛期间涉嫌诈骗 看守所关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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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加27等于多少?
清华大学法学院
本文写作于2009年2月,后收入氏著《坐待天明》(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13年版)。
“15加27等于多少?”她问恩里科。
他慎重而又傲慢地回答:“42”。
“29除以2是多少?”再问。
“14.5”,恩里科回答。
上述情节不是小说场景,也不是电影镜头,而是真实事件,说的是1938年申请美国签证时移民官进行智力测验的过程。答题的这位“恩里科”,人到中年,双目炯炯,面庞濡染着典型的地中海式黝黑,不是别人,乃是恩里科·费米,刚刚出炉的诺贝尔物理学奖得主,意大利罗马大学的顶级教授,后来美国研制原子弹“曼哈顿工程”的功勋科学家。费先生与中国也扯上一点关系,是华裔留学生杨振宁的老师。作为费老师六位诺奖得主学生之一,杨振宁和自己的老师在基本粒子研究中提出了著名的“费-杨模型”。
费米获奖之时,正是意德结盟,意大利纳粹化之日。两大阵营渐现,各自心怀鬼胎,磨刀霍霍。排犹狂潮甚嚣尘上,战争迫在眉睫。做梦似的,世代生聚于此的费米夫人,突然受到提醒,自己原来是犹太人,属于应当赶进焚尸炉的劣等种族。霜前冷,雪后寒,罗马城里,风雨如晦。瞻前顾后,三十八岁的诺奖得主痛下决心,挈妇将雏,一走了之。恰好颁奖是在当年的12月10日,夫妻二人商定,借远赴瑞典领奖之机,行移美之实,玩了一回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计谋。于是,遂有上述测验,也才有诺奖得主的“慎重而又傲慢”。
恩利克·费米(Enrico Fermi,
1901年9月29日—1954年11月28日)
这一切经过,见诸费米夫人的自传《原子在我家中》。说是自传,可主要篇幅写的却是费米,费米和费米们的“那些事儿”。事后回首,平静道来,波澜不兴。可晚辈翻读,设身处地,却颇感心惊肉跳呢!真是相去江山千万里,雨兼风,回望心如醉。
那时节,欧洲的顶级脑力纷纷涌向北美。科技专才,人文精英,据说不下百万。单单是诺奖得主,就有数位呀!这不,爱因斯坦、玻尔、特勒,均在其列,小个子的费米先生不过是他们中的新近成员。至于战前战后,携金带银的王公贵胄,新财主,老钱婆,又有多少,天知道,地晓得。此时此刻,这个新兴的大国,浩浩乎,泱泱乎,盱衡世局,踌躇满志,坐收渔人之利,真要感谢它的敌人的愚蠢呢!
且慢!不,不,无需感谢自己的敌人,应当为之豪迈的是自己的家园。这个家园美轮美奂,吸引了纷至沓来的千万归化者;这个家园海纳百川,拥抱了各种文明养育的才智与理想。他们带着憧憬而来,为寻索惬意人间而激昂。他们追逐着绚烂绮梦,奉献出自己的心智和劳力。在这片广袤的沃土,他们喂饱了自己,甚至摘获了荣光,更主要的是,找到了自己与家人栖息的居所。于是,这个家园五彩缤纷,流光溢彩,越发壮美了。
费米夫妇们投奔而来,浩天助思,大地任游,不仅立拥安全,而且收获了尊重。然而,其间的回环辗转与局促两难,其心意牵牵,其情意涟涟,又何以为外人道哉!?清夜扪心,对月徘徊,惆怅阳关故国,江头风笛,乱云空晚,秋声隐地,一切的一切,只有自己清楚。终于,费教授一生辉煌,终被癌症击倒,壮年撒手,撇下妻儿。夫妻二人,从弱冠嬉游,到壮岁渡海,一起走过战乱岁月,终于迎来和平时光,相知相守,本应桑榆共度,却只得阴阳永隔,令人扼腕。“天与多情,不与长相守;天高海阔,何处更相逢”,写尽了世态人情。惆怅,怕只有梦中罗马城外的一抹斜阳,堪慰相思吧!
“15加27等于多少?”原来,费米们的故事说的是关于家园的传奇。它告诉后人,一定要营建好自己的家园,才能安居乐业,不仅创造事功,而且得享人伦,也才无需“慎重而又傲慢”。
2009年2月17日于清华无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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