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潮|它总站亚运C位,身上这一点让人叹为观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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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 张頔
在亚运会的相关设计中,哪种元素被体现得最为显著?可以说是玉琮。
三个吉祥物里,琮琮站定中间的C位。“湖山”奖牌、“薪火”火炬都有玉琮元素,就连数字化点燃火炬的场景,也离不开玉琮。在亚运媒体村,甚至还有一条路就叫“琮琮路”。
玉琮是一种内圆外方的筒状玉器,在古代是重要的礼天之器,其中以良渚文化的玉琮最发达,出土与传世数量最多。良渚文化,也被称为“玉文化”。目前出土的玉器种类包括玉琮、玉璧、玉钺、玉三叉形器、玉梳背、玉鸟、玉蝉等40余种。在这些众多的玉器中,唯独玉琮是良渚文化的特有产物,未出现于此前的文化中,进而成为了良渚文化中最有代表性的玉器。
在良渚博物院中近距离观察玉琮,成熟的抛磨技术、精细的纹饰雕琢、娴熟的切割工艺……良渚先民在没有任何现代工具的情况下,用独特的智慧创造出了非凡的玉琮,如此复杂的工艺在1000多年后都十分少见。
(浙江省博物馆里的玉琮,当之无愧的镇馆之宝)
浙江省博物馆里收藏的一件玉琮被称为“琮王”,它上面那些断断续续,并不太连贯的阴刻更是奇迹般的存在。让人叹为观止的是,上面神人兽面的纹饰只有火柴盒那么点大小,个别雕饰处每毫米的间距上却有四五条细线的刻划,有些宽度看上去比头发丝还要细,完成整幅图案至少需要上百条的阴线刻划。那个时代没有青铜等金属工具,是如何在方寸大小完成这些刻线的?目前的一个猜测是用线锯或者是片锯进行切割。
(良渚博物院展示的玉琮上面的纹饰,微雕技术让人叹为观止)
玉琮是良渚文化的象征,在古代就有出土,而且被古人所重视。宋代人已经开始利用良渚元素做文创了,出现了以良渚玉琮为外形的琮式瓶,清代就更不用说了,乾隆就是玉琮和神像的“死忠粉”。清宫中的绝大部分良渚文化玉器都经过了御手,且多有御题。由于当时人们还不认识良渚文化玉器的图像和纹样,也不清楚这些玉器原来是做什么的,只是觉得好看,所以皇帝和工匠做了很多大开脑洞又匪夷所思的“文创”,比如,把琮颠倒放,又给它配了铜胆和木座,干什么用呢?插花。台北故宫博物院清宫旧藏就有多件。
从文明传播的角度来说,从石霞文化到陶寺文化,从广东到山西,从良渚文明到齐家文化,从浙江到宁夏、甘肃,大量的古玉琮大范围出土,几乎遍布华夏文明圈。各地的玉琮文化,形制各异(比如山东湖台出土的臂钏,方中有圆,风格至简,而方形的外缘刻有凹缺,接近琮的俯视状态,切割成薄片,可以戴在手臂上;山西晋侯墓地还见到把琮做成器座,有底不透穿;四川金沙遗址出土了很多玉琮,“十节玉琮”尤为特别),但都遵循最基本的形制,即“外方、内圆、齿身”。
从这些考古发现可以推测,在三四千年前,华夏大地上散布着许多早期文明,看似是互不相连的孤岛,实则紧密相连。其中,各大文明经常接触的“宝物”之一就是玉琮,甚至,华夏之外的亚洲文明也能找到玉琮的元素。如今,带有玉琮设计元素的亚运奖牌,将会伴随各国选手回到他们的祖国,成为亚洲文明传播在现代体育领域的投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