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微头条丨健康中国|春节前的县城医院

导读: 临近春节,感染新冠的病人在好转后陆续出院,北京大学人民医院怀来院区(以下简称怀来县医院)住院部空出来的病床变多了。晚上7点45分,怀来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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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历新年来到,在同一天,同一家医院,不同的病房,正上演着不同的故事。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临近春节,感染新冠的病人在好转后陆续出院,北京大学人民医院怀来院区(以下简称怀来县医院)住院部空出来的病床变多了。怀来县隶属于河北省张家口市,地处河北省西北部。

1月18日中午12点,68岁的陈力福站在住院部10楼的窗户旁向外眺望,再过两天他就会出院回家。冷风从窗户缝里窜进来,但中午的阳光也热烈,陈力福不觉得冷,可以回家过年,他觉得后面有盼头,“就盼着春暖花开吧,这疫情就过去了。”

临近年关,怀来县医院住院部的空病床变多了。 澎湃新闻记者 刘璐 图

中午1点30分,王明远在7楼病房外的吸烟区点着了一根烟,不远处的病房里躺着的母亲让他有些忧虑。和陈力福不同,王明远不知道77岁的母亲什么时候可以出院。感染新冠后,母亲出现了老年痴呆的症状,身体也无法自由活动。他不知道这和感染新冠有多大关系,医院也没给出具体的诊断,这让他心焦,“还有很多检查没做,可能得在医院过年了。”说话的时候,王明远盯着前方,呼出的烟弥漫在他周身。

同一天,64岁的刘华云和弟弟妹妹决定接已经住院20多天的父亲出院回家。年关将近,98岁的父亲身体比刚来医院的时候要好转许多,这让一家人悬着的心稍稍安稳了。下午4点,刘华云和弟弟妹妹用轮椅推着父亲走出了医院,寒冬的风吹着干树枝打晃,父亲被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了两只眼睛。

晚上7点45分,怀来县医院呼吸科医生郑玉正在住院部值班室看病人的CT片。半个小时的时间里,3拨病人家属带着CT片找过来,他们迫切的希望从医生口中知道详细具体的治疗情况。住院部走廊的灯光或明亮或昏暗,从一头延伸到另一头,唯独护士站的灯光一直长明。

“就盼着春暖花开吧”

感染新冠后,陈力福清楚记得自己是在1月8日住的院,住院前还在家找村医输了7天的头孢,但病情一直没有好转。“最开始是高烧,嗓子疼就像拿刀喇似的。后面会咳嗽,浑身没劲,在村里输了7天液后,咳嗽止住了,但痰变多了,身上没力气,稍微走点路就喘,血氧饱和度还不到80,就赶快来了医院,一照CT发现肺感染了。”

住院部10楼的窗户外面是医院的门诊楼。 

陈力福的嗓子有点哑,穿着绒衣绒裤,绒衣外面还穿了一件棉马甲。他说吃过午饭想出来活动活动,从住院部10楼的窗户望出去,对面是医院的门诊楼。

“最初来医院的时候没有床位,后面有床又没有被褥,医院让病人自备被褥。”陈力福回忆,之后女儿从家里拿来了被褥。“我在医院已经住了10天了,输了10天液。”

第二次CT片显示肺部炎症已有好转,陈力福说,“医生让我腊月二十九出院,出院前再输几天液巩固一下。”

目前,陈力福已经出院。

陈力福庆幸自己来了医院,村里的医疗条件太差,除了头孢没有其他的药,到医院后,治疗条件好了,人好得更快。“现在已经不难受了。”

陈力福的村子位于怀来县东花园镇,村里很多人都阳了,但来医院的人并不多。“很多人都在扛,扛过去就抗,抗不过去就抗不过去了。今年真的是不容易,就盼着春暖花开吧,这疫情就过去了。”眼见着出院的病人越来越多,陈力福也期盼着回家过年。

“过年能不能回家还定不了”

“我们是1月15号住进来的,我母亲现在的症状跟老年痴呆一样,还不知道咋弄。”在怀来县沙城镇安家的王明远说,母亲的症状和感染新冠有关系,可能是新冠引起的,“这些都是阳了后出现的症状,医生说这种老年病跟新冠有关系,也没有关系,不能说都是因为新冠。”

“我妈从上个月17、18号就不舒服,18号晚上我给她吃了一片安乃静,睡了一觉,第二天看着就没什么事了。”王明远回忆,23号晚上母亲不想吃饭,只吃了半碗饭。“后面4天我到外地出差,回家后就发现我妈躺在床上动不了了。连夜找村医输液,晚上9点多开始输液,输完液就半夜2点了。”

“(这个月)11号、12号我发现我妈有点反常,认不清人,乱扔东西。到了13号,左手拿不了东西,左腿也迈不开。”王明远很快将母亲送到了医院,最初因为没有病床,只能在门诊输液。“后面有病房后,我妈就住院了。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比之前好了,现在左手能拿东西了,扶着也能走路了。老人生病没有办法,我妈现在就跟小孩子一样,吃药得哄,药苦,就不吃。”

在王明远看来母亲的情况是喜忧参半,“她现在仍然不认人,不光如此还出现了低血糖、低蛋白的症状。医生也还没确诊,还有好多项目没有查,只说病人需要再观察。”

王明远站在病房走廊一头的吸烟区,手里的烟袅袅向上盘旋,他眉头锁着,“不知道啥时候可以出院,过年不知道能不能回家,还定不了。就这两三天出院的人特别多,如果不能回家,就得在医院过年。”

“能出院我爸特别开心”

“12月28日,家里人给老人测血氧饱和度不到90,决定到怀来县医院就诊。CT检查显示,双肺下部感染,左肺上部感染,因为老人年龄太大,医生说让我们做好准备。”刘华云回忆,刚来医院的时候,医院收治的病人中大多数都是老人,“病房、病床那时候都非常紧缺。”

刘华云父亲出院前,家里人在收拾病房里的东西。 

刘华云98岁的父亲一直有心肺方面的基础病,“心梗,气管炎,肺气肿,肺大泡,平时还会喘。”去年12月防控政策放开后,家里人都担心老人被感染,做了很多防护措施,但仍没躲过去。“家里人都阳了以后,我父亲才阳的。”

刘华云回忆,“12月21日,我父亲出现了发烧症状,吃了退烧药后,体温降到了37度左右。但此后数天一直断断续续有低烧症状,还有咳嗽,喘得也很严重。”

“送医后我父亲在医院一共输了14天液,我们兄妹几个轮流陪床。最初我父亲的情况并不好,不想吃饭,只想睡觉,没有精神。”医生告诉刘华云目前并没有更好的方法,除了激素药和抗病毒药的使用,更重要的是增强病人自身的免疫力。为了让父亲多吃饭,家里人变着花样送饭。“因为他耳背我妹妹就趴在他耳朵旁跟他喊着说吃饭就是吃药,能治病。我父亲早年当兵很有毅力,在医院一直很坚强。”

用西药治疗期间,刘华云还找了中医,“到目前已经吃了15副中药了。”眼见着父亲在一点点好转,“从最开始没有食欲,到后面吃饭变香了,人变胖了,父亲的好转让家里人非常开心。”

“第二次的CT结果显示,父亲肺炎有所好转。”刘华云说,一切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最初家里人都非常担心,因为他年纪太大,怕他抗不过去,但他扛过来了。”刘华云计划,年后如果情况很稳定,就晚一点带父亲回医院复查。

出院当天,刘华云特意给父亲换了红色的内衣裤,“马上就要过年,希望有个好兆头,能出院我爸特别开心。”

“我们呼吸科不打算今年过年了”

12月中下旬来医院的病人开始变多了。怀来县医院呼吸科医生郑玉记得,“21号当天呼吸科就收治了9个感染新冠的病人,第二天又收治了12个,感觉病人一下就涌上来了。”

怀来县医院在去年7月份成立了呼吸科,当时只有3名医生,呼吸科的病房和消化内分泌科的病房一直都在10楼。防控政策放开后,呼吸科病人不断增多,为了扩容,医院就把消化内分泌科搬到了4楼。郑玉回忆,“消化内分泌科在12月26号搬走的,当天呼吸科一下就接收了17个病人,一共43张病床基本就满了。医院又想办法,把单人病房变成了双人病房,多加出来10张床。”但这仍无法满足不断增多的病人。

“上个月26号-30号,是接收病人的高峰期。”郑玉说,“最高峰的时候,一共收治了56个病人。收治的病人中基本没有年轻人,都是老人,多伴有并发症。那几天急诊每天的接诊量大概有200多个,比平常高出去好几倍,而且都是呼吸科的病人。呼吸科门诊一小时就能挂100多个号。因为原有的病人没治疗到一定程度出不了院,病床一度非常紧缺。”

怀来县医院的呼吸科门诊外病人排队在等待叫号。 

后面因为治疗知识的普及,其他科室也开始收治新冠阳性病人。郑玉记得,“高峰期全院5个内科5层楼都是满的,除了妇产科没收新冠病人,儿科都开始接收成人新冠病人。”

“12月下旬,呼吸科新入职了两位年轻医生,目前呼吸科一共有5位医生。”由于新来的医生不熟悉情况,仍需要跟着郑玉熟悉病房工作。

郑玉说,“带着两个年轻医生,我一个人4天就要上2个夜班,今天晚上带一个大夫,明天晚上带另一个大夫,下了夜班第二天还要出半天门诊,最多的时候会连续工作52个小时,连轴转,没有办法。”看着病房里的病人,郑玉不放心,只能和年轻医生一起盯着。“都是高龄患者,基本都有并发症,怕出事。”

“临近年关,呼吸科的门诊量较前一段时间有所回落,病人来了我们还是应收尽收。现在呼吸科还有30多个病人。昨天1天有10个病人出院,今天又收治了5名病人,仍是老年人居多和肺感染有关系。”郑玉说,“别人过不过年我们不知道,但我们呼吸科今年是不准备过年了。”

“我们科室5个医生,这段时间没有休息一天。”虽然疫情较之前有所好转,但呼吸科仍然忙碌,“各个科室的住院人数都已经降下来了,但呼吸科还在天天加班,今天白班的大夫走得还算早,5点半换班,他7点多才下班。”

坐在值班室的郑玉看着很疲惫,“有时候值夜班眼睛都抬不起来,但还得撑着,从医30多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累过。我快60岁了,还有3年半就退休了。”除了身体的劳累,郑玉心也累,“病人太多,担心治不好,心里压力也大,大夫和患者家属的心情是一样的,就想着用各种各样的办法给治好,但有时候真的很无力,好在病人家属很理解我们,对我们工作很支持。医院领导对我们也很支持,给我们提供了很多的帮助。”

采访即将结束的时候,郑玉摘下了戴了很久的口罩,“最近一直没有睡个好觉,晚上如果没有病人找,会休息一会,但我估计今天晚上有一个病人比较危险,有病人的时候就不行。”郑玉缓缓地说,“病人也挺难的。”

与郑玉一样,她的儿子是一名急诊科的医生。虽同在一家医院工作,但与儿子见面的时间并不多。马上要过年了,郑玉仍然要在一线值守,“我大年三十是白班,他三十是夜班,我们俩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到,急诊那边也特别忙,有时候好几天见不到面。”

(应受访者要求,文中陈力福、王明远、刘华云、郑玉均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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