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古博士打灯，带你探秘兵马俑

　　暑期接近尾声，仍有大量游客不畏烈日炎炎，放弃家中空调用“肉身”打卡。整个旅游旺季期间，国内大部分景点均迎来参观热潮。号称“世界第八大奇迹”的秦兵马俑景区也随之引发游客们“早起排队”“疯跑抢头位”等现象的发生。游客们除了感受到热浪和人浪之外，在游览之余，能看出多少门道？恰逢秦始皇陵兵马俑考古发掘工作50周年之际，本报记者采访了广州艺术博物院文物保护修复部主任张尚欣，他曾任职秦始皇帝陵博物院研究馆馆员，是广州专门引进的文物保护专家。接下来，他将打开考古的探照灯，带领我们探秘千年帝陵中的种种门道。

　　文/广州日报全媒体记者 肖慧君、徐锦昆 图/广州日报媒体记者苏俊杰（部分图片由受访者提供）

　　门道一： 身高——古人真的比今人高吗？

　　长期以来古人的身高是个热门话题，以秦兵马俑为参照举证，部分研究表示古人比现代人要高，但马俑却比现在的马匹要小很多。对于这个反差，张尚欣博士也从历史及物种多角度作出了解析。

　　“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改善和营养的增加，我们现代人的身高是越来越高的。根据学者研究，秦代人的平均身高大约在一米六多，没有比现代人高。另外兵马俑一般脚底还有个底座，可能视觉上增加了陶俑的身高。”

　　关于陶马的体形问题，张博士表示是因为当时秦代马匹主要来源于西边的蒙古马，蒙古马的体形较小，因此就会显得“娇小”一些。

　　门道二：残兵——为何兵马俑会断肢？

　　随着对秦兵马俑发掘工作的开展，这些由陶土制作而成的兵马俑有不少出现了“残缺”及“断肢”的情况。有的俑断了腿，有的俑断了胳膊，几乎条条有断茬。“不完美”的兵马俑也愈发引起人们的好奇。针对此问题，张博士从考古工作的专业角度给出了答案。

　　“由于秦末时期，农民起义军攻打到关中以后，他们对陪葬坑进行了焚毁，导致土木结构的坑道垮塌，陶俑受到损坏。”因此造成了现在“残兵”的现状。

　　但“残兵”也不影响兵马俑给我们带来的震撼之感，同时反而促进了我国考古工作者对文物修复工作的开展。

　　门道三：修复——彩色的兵马俑真的存在

　　如今我们看到大多数出土后的陶俑都是灰陶，但实际兵马俑是有着漂亮的彩色“皮肤”的。古人在制作陶俑时是模仿当时人们真实的样貌来还原的，因此兵马俑原本都有一层靓丽的彩绘涂层在其表面。“这些陶俑在出土时的皮肤、眼睛、嘴、鼻子都是粉白色的。”有着几十年参与修复工作经验的张博士在谈起修复兵马俑彩绘色彩时显得神采奕奕。

　　彩绘工艺的主要作用是模拟当时真实的士兵形象。“兵马俑的彩绘都是在生漆底层上，涂刷由矿物颜料和动物胶制作而成的彩绘。彩绘脱落主要是由于其长时间埋藏在地下，生漆底层老化卷曲和胶结材料流失，而导致彩绘脱落。”张博士解释道，这些陶俑在遭受破坏后又被埋在地下埋藏了2000多年，出土后部分彩绘发生了脱落。为了尽可能还原兵马俑的原始状态，考古挖掘工作者和文物修复者一直在共同努力探索保护修复兵马俑的有效技术。

　　张博士向记者介绍，“经过多年筛选，我们现在采用PU（聚氨酯乳液）和PEG（聚乙二醇）联合保护加固彩绘的技术。”据了解，目前这种保护技术可以保证已有的彩绘残迹完全得以保存而不被破坏。“如果兵马俑身上彩绘有脱落的部分，我们也尽可能利用这项技术把它回贴回去。”对于残留的已脱落彩绘，则通过技术人员的回贴技术进行复原。遵循“修旧如旧”的原则，对于兵马俑残缺的彩绘，不会进行新的彩绘涂绘修补。“我们就保持陶俑的历史原状”，这不仅是对文物的保护，更是对历史的一种尊重。

　　观赏必备功课

　　兵马俑之盛名，世人皆知，它的蔚为壮观也让世人重新认识了中国雕塑的传统和艺术特征。张博士认为，做一些历史功课，可以更好地辅助我们了解兵马俑背后秦人的奋斗精神和当时的历史、科技与艺术发展状况。

　　气势恢宏

　　兵马俑体形较大，数量众多，截至目前三个坑出土的兵马俑总计有2000多个，如此庞大的陶俑军阵为我们带来的是视觉与气势上的冲击。

　　形象写实

　　跟其他陶俑比起来，兵马俑体形显得较大。“兵马俑是模仿真人大小来制作的，造型非常地写实。面部皮肤是粉红色、眼睛瞳孔是黑色、嘴唇是红色、脸颊是粉红色。”张博士解释，兵马俑的写实不仅在于对秦人衣服、战甲的还原，还在于对人物五官、细节处的展现。“我们甚至能在兵马俑上看到他的睫毛。”

　　以小见大

　　兵马俑的魅力在于为我们研究秦代历史及文化打开了一扇窗。“就从一个小的科技价值来说，兵马俑身上一种被称为‘中国紫’的紫色颜料，证明了战国秦汉时期，中国人就可以用铅做崔化剂，使石英、铜、钡盐等物质在一千度的高温下合成这种自然界不存在的‘中国紫’。”张博士认为，兵马俑受欢迎的背后，不仅仅是因为兵马俑的气势恢宏，这些陶俑背后所体现的秦代人的奋斗精神则更让人们所敬佩。“带着对历史的敬重，再去观看兵马俑可能会收获更深刻。”

　　张尚欣表示，目前兵马俑采用的是边发掘边保护的机制，保护与考古相辅相成。在考古和文物保护工作者的努力下，未来兵马俑的保护研究定会迎来更加绚烂的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