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圣陶杯复赛优秀作品:等一朵朝颜花开

导读: 然而被惊动得不只是女主人,还有那只抬了抬眼,好奇的黄狗,以及一位坐在轮椅上,十五六岁的姑娘。在早晨,在金色的曦光中,姑娘的轮椅前总是零散地放着两三朵紫色的朝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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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颜花,花如其名,朝开而夕败。俗名也就是喇叭花,牵牛花。这种花贱得很,好养活,只要哪儿有阳光雨露便能在哪儿扎根生长。可惜百无一用,花色又俗,乡间那些娇俏讲究的小姑娘都不乐意往头上戴。它们便在田间兀自生长着。

十几年前的梅乡,道路都是泥泞的,朝颜花的藤蔓和诸多的不知名杂草缠绕在一起,难解难分。七月流火,蝉声鸣鸣,炙热的光将一块块青砖烤的滚烫,周遭弥漫着野草晒干后的的清香。一只大黄狗伏在檐下的台阶上,“嗬嗬”地吐着猩红的舌头。一切静悄悄的。

忽然几声童稚的叫嚷声划破了这份静谧,“老板,老板,快出来,我们要买糖!”几个孩子推推搡搡地要去拍前屋的门。“哎,来啦。”女主人已经六十来岁了,头发银灰,但精神劲很好,两只经常干农活的手强壮有力。她在自家屋旁修了个小屋,专卖一些糖果零嘴,在当时还算封闭落后的小村庄里,这个零食铺甜蜜了一整个村庄孩子的梦。

然而被惊动得不只是女主人,还有那只抬了抬眼,好奇的黄狗,以及一位坐在轮椅上,十五六岁的姑娘。女主人匆匆用钥匙打开了零食铺的门,那些孩子便争先恐后地挤了进去。女主人见了这些顽童的“强盗”行径不由得笑了起来,一转头,望见院子里的姑娘,她的笑便消失了。姑娘也在笑,笑得慑人,脸部的肌肉无法控制地扭曲着,不能说太可怕,只是太过傻气。

姑娘的命不好,父母早年便外出打工去了,将蹒跚学步的姑娘交给了家中年迈的父母。她幼时发了场高烧,又没救治及时,一觉醒来,命是保住了,脑子也烧坏了。她如今也十六岁了,花一般的年纪,却是一副呆呆傻傻的样子,生活都无法自理。她像一朵长在院子中的朝颜花,无法离开身下的轮椅。

那几个孩子在小屋里挑挑拣拣,终于心满意如地蹦跳着走了。女主人拉过木门,发出“吱呀”一声的嘈杂,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又推开门出去了,从零食堆里抓出几个乳白色的糖球。然后跛着脚一步一步地走向隔壁院子里,将糖球小心放在轮椅前的木板上。姑娘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笑得更欢了,嘴角咧得很大也很傻气。但那笑是温和的,不带任何攻击性的。女主人轻轻叹了口气,又缓步走回了屋,将零食铺的木门锁好。一切又重归沉寂了,只有一只黄狗一个姑娘依旧寂寥地消磨着时光。

每年的夏季,在露水还未消散的清晨,无数的朝颜花在田间,山岗上绽放着,像是一只只紫色的小喇叭。村庄里的孩子很多,总是抱成团,四处去野。他们热衷于收集各种各样的小玩意儿,各色的花朵,奇形怪状的果实都是他们从山林那里收得的成果。其中摘得最多的当属遍地扎根的朝颜花了。在早晨,在金色的曦光中,姑娘的轮椅前总是零散地放着两三朵紫色的朝颜花,那是孩子们的杰作,也是姑娘平淡的生活中一抹明丽的色彩。姑娘爱笑,在晨光中,她稚嫩的笑容平添了一份花般的娇美。

光阴荏苒,十几年的时间转瞬而去。漂泊在外多时的游子回到家乡,但见小院里物是人非,那个姑娘不见了。归来人问起女主人,女主人叹了口气,淡淡答道:“前几年病死了。”

在如今梅乡的清晨,荒芜的田地上,数不清的朝颜花朝着金色的太阳,生机勃勃地开放着。

其中有一朵朝颜花从未开过,或许早已开放了。

(作者:许淑芳,广东省东莞市东华高级中学生态园校区高二)

(指导教师:王 冬)

【点 评】

本文没有曲折的情节,也没有刻意把人物拔高到某一个高度,从头到尾,作者只是在淡淡地叙述着,偶有情感起伏,也很快又回归于平静。傻姑娘的命运不就是如一朵朝颜花一样,开放与凋零,都未曾引起太多的关注。不过文章中关于姑娘的正面描写实在还是太简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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