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名评书演员单田芳近况(他带走了一个刀光剑影侠肝义胆的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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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有井水处,皆听单田芳。”单田芳的评书已经成为了一种文化符号,一个精神象征。作为一代评书大师,单田芳有过一段曲折的过去,经历了诸多磨难,才取得了如今的成就。
而在单田芳最困难的那段时间里,是一个比单田芳大了8岁的乡下女人一直在照顾他,后来单田芳为了报恩才与她结婚。
原本以为这会是一段没有爱情的婚姻,但是相濡以沫三十多年,直到失去的时候,单田芳才恍然发现,她已经成为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01 家庭横遭变故,半路改行学评书
1934年12月,单田芳出生在辽宁省营口市的一个曲艺世家。他的父亲单永魁是一名弦师,母亲王香桂是当时一个颇有名气的演员。单田芳的祖父也是以曲艺营生,家庭曲艺氛围十分浓厚。
从幼年起,单田芳就跟随父母在东北的各大城市奔走。他的父母需要在各个城市里演出,以此营生,因而居无定所,哪边人多、哪里的人爱听曲,他们就去哪边表演。
单田芳就在马车上一直长到了七八岁,父母看着他该读书学习了,才留在了沈阳。单田芳的家庭成员很多,他虽然是家里的长子,但是底下还有7个妹妹,因而一家人生活十分紧张,连顿饱饭都不容易。
在那个时代,说书是一种不登大雅之堂的奇技淫巧,说书人也不被人看好,只能归入“下九流之列”。所以他们在生活困难的同时,也承受着许多人的冷嘲热讽。
单田芳在沈阳读了两年私塾,认识了许多字,也通晓了一些传统书目。后来他父母带着他们来到长春生活,在这里,单田芳完成了小学的学习。
在学习之余,单田芳还要帮父母抄写字词与剧本,因而接触了许多书籍,到十三四岁的时候,他已经能够成篇背诵一些经典的小说。单田芳惊人的记忆力源于持之以恒的接触,但也有许多天分在其中。
尽管天赋异禀,单田芳的父母却不希望他从事评书曲艺一行。单田芳本人也更想学习工程学,将来当一名工程师,有一份体面的工作,不至于遭人白眼。
但是世事难料,在战乱的影响下,他的家庭不得不迁离长春在吉林过了一年。直到新中国成立之后,一家人才重新团聚,但是很快,更大的磨难到来了。
1951年,单永魁因故被捕。不久之后,他的母亲也和父亲离婚,远走他乡,从此再也没有音讯。
骤然间失去父母亲的单田芳只能和年迈的奶奶一起肩负照顾整个家庭的重担,四处奔波养活七个妹妹。当时单田芳还在读高中,面对巨大的打击,他不得不暂时停止学业,想方设法地赚钱。
妹妹们年幼,时常问起母亲去了哪里。单田芳无法回答,只说她去外地唱戏挣钱,过几年就回来了。但是他心中很清楚,母亲已经不会再回来了,以后他只能依靠自己。
白天学习晚上干活,单田芳终于在养活一家的同时完成了高中学业,并考入东北工学院。眼看自己工程师的梦想即将实现,单田芳不禁心潮澎湃,万分期待全新的生活。
但是刚刚上学一周,他就因为生病而进行了数次手术,连带康复时间算进去,已经耽搁了半年时间。他平时还要干活,这些耽误下来的功课没有时间不上,成绩一落再落,直到最后,单田芳不得不辍学回家。
为了营生,单田芳只能操起老本行,学习评书艺术。他找到了父亲的一个老朋友,在鞍山曲艺团工作的评书艺人李庆海。李庆海在当地是颇有名气的评书家,每场评书的听众都不在少数。
李庆海对单田芳有过几面之缘,印象深刻,骤然听闻老友蒙难,决定收单田芳为弟子,带他学习评书艺术。这个选择对单田芳而言其实是很困难的,他前面十几年接受的教育都在帮助他摆脱“下九流”,向高级知识分子层次进发。
但单田芳别无选择。所幸他有李庆海这样的启蒙老师指导,很快就掌握了评书的要点。
不久之后,单田芳收到了一封信,是母亲王香桂寄来的,母亲只是简单地询问了一下家里的情况,说自己一直十分愧疚,撇下了家里的孩子远走高飞。在信封里还夹着60元钱,这是母亲给的养育费,今后每个月都会寄过来一笔。
单田芳记忆力惊人,表达能力更是出众。许多人光是记书、练习说书就要花半年的工夫,但单田芳一个星期就能背下来一本小说,里面的剧情只消略看一遍就能抑扬顿挫地讲出来,着实是评书的一个天才。
02 为报恩娶妻,相濡以沫走南北
在曲艺团里,有一个女人一直在默默关注着单田芳。她叫王全桂,比单田芳大8岁,是曲艺团的一名演员。她听说了单田芳的事情之后,对他很是同情,因而一直在各方面都照顾着单田芳。
曲艺团就那么些人,单田芳也爱说话,很快就跟王全桂熟络了。后来,王全桂隔三差五就到单田芳家里帮忙,洗衣服、做饭,什么活都能做得来。
单田芳家里妹妹众多,有时候单田芳照顾起来有很多麻烦。一是妹妹逐渐长大,二是人数太多,他有心无力。此时王全桂的出现显得十分珍贵,正如雪中送炭,沙漠绿洲。
王全桂对单田芳的妹妹们很好,经常给她们买吃的,还为她们做衣服、纳鞋底。妹妹们长期缺乏父母的关怀,经常想他们,夜里睡不好,王全桂得知以后,就带她们读书看故事,分散注意力。
单田芳还很年轻,十八九岁的小伙子,也没那么成熟,自然也少不了烦恼。每当这个时候,王全桂也会开导他,倾听他诉说苦闷。
其实王全桂的生活也很不容易,她是乡下人,从小就跟着 曲艺团在外演出,很少回家。但是她一一挺了过来,在这方面有很多的经验可以教一下单田芳。
王全桂有句话说得很朴实,但很让单田芳受启发:“不管是村里人还是城里人,不管是唱戏的还是念书的,都是人,干得好都能让人高看一眼。”
在王全桂的开导下,单田芳很快振作起来,他也意识到自己以前的想法是错误的,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不管是干什么,只要最后能有一个很好的生活,就是值得做的。
从此他不再想着工程师的事情,而是一心扑在评书上,要干出一番名堂。
为了帮助单田芳更好地学艺,王全桂还拿出了自己的多年积蓄资助单田芳。拿着一沓沓皱巴巴、面额大小不一的钱,单田芳五味杂陈,最终没有拒绝。
他正需要帮助,他也有信心做好。所以单田芳把王全桂做的事情默默记在心里,等以后再来回报。
不过,很快李庆海就给他找了一个“回报”的机会。
还不到20岁的单田芳,被李庆海做媒,对象就是王全桂。李庆海看得出来,王全桂对单田芳挺喜欢的,对他也足够好,两人完全可以在一起过日子,也省的闲言碎语。
对此,王全桂没有拒绝,她唯一担心的地方就是单田芳嫌她年纪太大。毕竟自己马上就要30岁了,又是乡下女人,容貌衰弛得快。而单田芳虽然从小东奔西走,但也算在城里长大的,生得白净俊朗。
单田芳当时对王全桂更多的是出于感激之情,她在自己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施以援手,他是一个重感情的人,王全桂的付出他时刻记挂着。所以在李庆海提出这件事情之后,单田芳当即就答应了下来。
就这样,单田芳和比自己大8岁的乡下女人王全桂结婚了。结婚的事情,也是李庆海帮忙操办的,单田芳的父亲不在,他只好肩负起这个责任,帮助单田芳成家立业。
结婚之后,他们的生活依然没什么变化,只是彼此之间的距离更近了。王全桂很快为单田芳先后生下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一家四口生活在一起,日子也算温馨。
这些年里,单田芳一直在磨炼技巧,虽然他天分十足,但是从小没有相关方面的训练,很难追上那些登台亮相的大师们。寻常学艺,无不从小打基础,苦练十几年才能上场,但单田芳从拜师学艺到登台讲书,也不过区区四年光景。
说书不是谁想上就上的,而是需要经过当地有关部门的研究和批准,才能登台说书,按现在的话说,就是取得一个“说书证”。
1956年初,已经成家两年多的单田芳,在师傅的安排下坐了一次“板凳头”。说书也是分时间段的,有早场、中场和夜场,中场到夜场之间的这段时间就是“板凳头”。按理说这会儿人困马乏,无心听书,生意不好,一般都用来给新人磨炼技术。
单田芳登台之后,一口“云遮月”嗓音立马镇住了场,他讲《明英烈》,大开大合,粗中有细,完全不像一个新来的。很快,单田芳的“板凳头”坐满了人,他也成为了“板凳头大王”。
作为全省唯一一个有大学文凭却来说书的人,单田芳也不算“埋没”了自己的才华,依然做得十分出色。
这次说书,单田芳赚了四块二,在当时已经不算一笔小钱了。一块钱就买了一斤肉、小盒鸡蛋外加一包烟。
这是单田芳的第一桶金,王全桂也感到非常惊喜。生活一步步向好的方向发展,似乎只要再努努力,衣食无忧的日子也不远了。
短短一年多的时间之后,单田芳就成为了曲艺团的正式员工,当时他的工资是84块钱,而王全桂的工资要高一些,达到了98元。两人一个月能挣两百块钱,在当时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
正式员工的位置并不是他后来转正的,而是随着这个大集体而变化的。从前曲艺团一直是私营性质的个体户,如今走上正轨,成为了集体所有,曲艺团的人自然也成为里正式演员。
手头有钱了,单田芳就和王全桂商量着,能不能在其他地方“自主创业”?一方面可以尝试增加收入,一方面走南闯北也能增长见闻。
于是夫妻俩收拾好东西,去了海拉尔,海拉尔就是如今内蒙古自治区呼伦贝尔市的海拉尔区。海拉尔有不少在开垦农场的农民、工人,他们很喜欢听单田芳说书。
夫妻俩一到地方,就紧锣密鼓地准备起来。当时天寒地冻,但他们在小茶楼里、饭馆里甚至露天都讲得津津有味。
短短两个月,两人一个评书一个演戏,竟然挣了4000多块钱,相当于此前两人一年多的工资。也许是以前穷怕了,如今有钱了,夫妻俩天天去买肉、菜,每天都把屋子塞得满满当当,生怕哪天没钱饿着。
其实单田芳当时能挣这么多钱,除了实力以外,眼光和运气也很重要。他原先说书,讲的都是《三侠五义》之类的“老书”,原本是挺符合听众胃口的。
但是来到海拉尔之后,曲艺界掀起了一个“辞旧迎新”的运动,提倡说新书,破除吃老书的格局。单田芳抓住机会,一口气把《草原烽火》《平原》等书说了个遍,非常对听众的新要求,符合新标准,所以听众越来越多,生意也越做越大。
03 患难相扶,从此一往情深
在海拉尔待了一年多之后,单田芳和王全桂决定再回鞍山,没想到这一回,成了单田芳最不愿回想的艰难岁月。
回去之后,单田芳就因为曾经私自离开曲艺团被人攻击。原本那些对他钦佩不已的听众也变得恨他痛之入骨,单田芳在这一年里体会到了什么叫人生的大起大落。
在最艰难的时候,他有了一个坚持下去的理由:妻子和儿女。王全桂仍然守护在他身边,在单田芳最绝望的时候不离不弃。
原本单田芳已经遭受过一次“抛弃”,在他年轻的时候母亲远走他乡,如今已经改嫁他人,虽然依然会给单田芳寄钱,但再也没有以往的亲情。
单田芳十分害怕王全桂也会离他而去,但不管多么艰难,王全桂始终在这个家里担当定海神针的角色。这让曾经一度想要自杀的单田芳,逐渐打消了念头,为了妻子儿女,他决定咬牙挺过去。
不久之后,单田芳被派到农村务农。单田芳自幼在城里长大,说不上锦衣玉食,却也是在呵护中长大的,对农活儿是一窍不通,所幸他勤学好问,很快就掌握了务农的技巧。
每天虽然很累,但是单田芳从来没有想过放弃,他在务农的同时也不忘自己的老本行,每天翻来覆去地看书、背书、说书。没人听他说书,他就趁着工作之余,对着农田练习,一说就是几个小时,渴了喝点粗茶,饿了咬咬牙。
王全桂为了照顾单田芳,每天都要城里农村两头跑。他清晨就做好饭,骑一两个小时的自行车去农村里给单田芳送饭,然后赶紧回家照顾儿女。夫妻俩聚少离多,守望相助,共同挺过了这一段最艰难的岁月。
直到1979年5月,在农村蛰伏五年多的单田芳终于迎来了重新说书的机会。他重返书坛,还担任了鞍山曲艺团的书曲队长,开办了两家茶社,事业百废俱兴。
此后十几年里,单田芳的说书越做越好,逐渐成为了国内最出名的评书名家。他说书的舞台越来越大,从一个小小的曲艺团茶社,到省级电视台、再到中央人民广播电台,一路势如破竹。
但就在1992年的一天,单田芳录完节目回到家中,只看到妻子王全桂面色发青,躺在地上,单田芳急忙呼唤儿女把她送到医院。但是此时单田芳接到了台里的工作指令,看着妻子进入病房,单田芳放下心去录节目。
到了晚上,单田芳忽然接到儿女一通泣血电话,他们哭着告诉单田芳“妈妈走了”。单田芳如遭雷击,愣在了原地,还没说一个字,两行泪已经流了下来,他嗫嚅着说了含糊不清的几个字,便挂掉了电话。
肝胆俱碎,形容当时的单田芳是最合适不过的。
2018年,单田芳因心脏衰竭去世。他带走了一个刀光剑影、侠肝义胆的江湖,留下了饮水听书、烟火弥漫的市井。
余生26年里,单田芳没有续弦,更没有任何感情方面的消息。他的爱情已经随着王全桂的离去而被抽空,再也无法遇见其他人。
三十八年相濡以沫,王全桂见证了他的初出茅庐、锋芒毕露、跌入低谷、再度出山,她陪在他身边,没有惊人的容颜,没有出众的才华,只有一双粗糙但坚韧的手。
王全桂用三十八年的温情陪伴,成就了单田芳的不朽芳名,也化作单田芳心中那颗永不凋谢的明星,时刻散发着微弱却温暖的光芒。